上午先是被熾熱的陽光曬乾,下午又因午後雷陣雨前的悶熱潮濕讓皮膚外黏上一層汗,當手開始不自覺撓著身上的癢時,才驚覺七月——這個象徵正式進入酷暑的月份又猝不及防地到來了。而誰,將成爲這個炎炎夏日下的倖存者呢? 今年台北電影節精選片單之一:《忘憂上路》(Summer Survivors,2018 年) 就是從這麼一個炎熱的夏天開始這三個人——心理學研究者、躁鬱患者與自殺未遂的譯者的公路之旅。 圖片來源:《忘憂上路》劇照 《忘憂上路》是九零後導演瑪瑞嘉.卡夫塔拉澤(Marija Kavtaradze)首次執導劇情長片。故事發生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夏日,由精神病院裡的三個角色展開,他們分別是:毛遂自薦到精神科醫院實習的心理學研究者「英德蕾」,以及患有躁鬱症五年的「保羅」與自殺未遂的「尤絲妲」。 為了取得研究特權,英德蕾不情願地接下任務——負責開車護送保羅轉送別家醫院,以及順便帶上被認為不願意配合治療、始終認為自己沒有生病的尤絲妲出門走走。在車內的時光,保羅不時毫無邏輯的開啟話題,而當尤絲妲找到對話邏輯後回應產生的幽默氛圍,讓三個陌生人之間的尷尬緊繃,逐漸轉為輕鬆。導演細膩勾勒出「非精神障礙患者與患者」、「患者與患者」以及「患者與病症」之間的關係,不同於一般描繪精神障礙的緊繃敘事手法,試圖用輕鬆、幽默的方式道盡患者與內在失序精神的掙扎與抗衡。 那是生存的戰役,也是日常的生活 「對我來說,準確地描述角色的疾病細節,是不可或缺的,且還須要表明精神障礙與其他身體疾病是一樣自然的。」——瑪瑞嘉.卡夫塔拉澤(Marija Kavtaradze)
當我們看到路邊停靠的車上寫著「精神科」、「精神病院」時,通常你會有什麼反應?或許你會開玩笑地跟旁邊的友人說:「欸,他們來接你了啦」, 但這個對你來說無傷大雅的玩笑,或許正是許多患者向親友隱瞞病情、甚至不願就診的原因。 在片中,保羅他們將醫院車身上的「精神病院」字樣用板子黏起來,然而當他們停靠在一間修車行時,修車行老闆因著好奇心,拆開車身上貼著的紙板後,蹦出了這句話:「這是玩笑嗎?你們是從瘋人院逃出來的?」雖然只是一段再小不過的插曲,但卻帶給我很大的感觸,也讓我想到導演本人在一段訪問中曾說 道 :「我想誠實且坦率地談論心理健康問題,我相信如果要讓精神障礙在社會上的污名消失,我們必須這麼做。我同時也希望這部電影能為人們帶來安慰,並讓他們了解,在這場與疾病的戰鬥中,他們並不孤單。」 整部電影裡,導演沒有特別帶到患者被病折磨的畫面,也讓觀眾逐漸從擔心他們隨時會發病的情緒中抽離,這樣的用意彷彿是想傳達:「在公路旅行中唯一看不見的風景,是患者與內在失序精神的抗爭,因為那是生存的戰役,也只是日常的生活而已。」 如果服用那些藥丸就像吃下五彩繽紛的巧克力豆一樣簡單,是不是也能像一般人那樣自在的生活 從什麼時候開始,我們忘了怎麼微笑?在整部劇中,如果說「哪裡有笑聲,哪裡就有保羅」也不為過,相較之下,尤絲妲似乎就像是一灘靜止的湖水,但他倆的亢奮與沉靜卻像夏季的豔陽與暴雨,自然而融洽。某次,當保羅又莫名其妙地發出笑聲時,尤絲妲忍不住開口問他在笑什麼。 「有證據顯示,如果你對那個人的笑有反應,就表示你在乎那個笑的人。」——保羅
真的是這樣嗎?或許對某些人成立,某些則不,而我能知道的只有:「笑」,這個對我們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,對某些心理障礙的患者來說,卻像是孩子學習爬行、站立到走路一般的過程。就像劇中尤絲妲的室友常常在做的「微笑練習」,現在的你或許如同電影一開始的尤絲妲,絲毫不理解這項動作背後的意義,也不明白保羅到底在笑什麼, 但透過這部電影,希望每一個看完的人都能重新認識這些總是咧著嘴笑、每天練習微笑或是笑不出來的「精神障礙患者」,也同時好好檢視自己的身心狀態,一起在這個熾熱的夏日裡生存下來吧! 《忘憂上路》會在台北電影節放映,總共有三場,場次分別是 6/30(日)11:30、7/4(四)18:50 和 7/11(四)14:20 在台北新光影城二廳,想在大螢幕看這部療癒人心公路電影的人,記得先 購買台北電影節的票 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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